我想要好多、好多,因為我很貪心。
貪心到我的言詞都流於俗媚,貪心到我平庸無趣。
但我真的想要,好想要,想了很久,卻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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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單一人,逞強著。
拒絕別人伸出的手,因為我知道:『沒有一隻手能支撐我一輩子。』
雖然一生,也許很短,出乎人的意料。尤其對我來說。
可是一生,也許很長,超過我的想像。有時對我來說。
然而一生,要倚靠一個人,是不可能的。
而我卻想著,一生,可以有希望,讓我不必再流浪。
我總是愛亂想,顧前就忘後,就像人際就像做個案,所以在幻想時總是忘了,那只是我一個人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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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伸出手,但我選擇不接。
有人想擁抱我,但我選擇自己一個人。
畢竟比較好過。
如果傷心的時候,就不用再從溫暖的情境中硬逼自己離開。
那樣太冷,也顯得太過落寞。
就像門房說的:「黏在一起,只有再剝離一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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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害怕再次剝離,所以就不敢再次體會「在一起」的經驗嗎?
因為害怕失去,所以就讓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想擁有嗎?
過去我太害怕,害怕失去,害怕分離,害怕所有和世界有接觸的事,更害怕所有與世界有情感了卻可能失去或被迫分離的種種。
我害怕著,所以不讓自己有慾望。
我害怕著,所以活也活不好,死也死不成。
我害怕著,所以我好渴望情感,卻又擔心太多情感會壓死別人或壓死我。
我害怕自己真正想要的只是那種「得不到」的感覺被滿足,當我得到時就覺得無趣了而想丟棄,害怕因此傷害別人。
我害怕別人只是因為這樣,因此我被傷害。
我既不信任自己,也不信任別人。
是啊,原來這樣極度的焦慮與害怕,最初來自於對人的不信任、對世界的不信任,就連我的不安也是。
可我想不太起來那麼小的時候發生過什麼遽變。
我只知道,我就是無法相信,我就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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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的疑問,一次又一次被拒絕,我也在一次又一次地拒絕別人。
在這一來一往當中,我得到什麼?又失去什麼?已經分不清楚了。
當我前進時,對方後退了;當對方熱一點時,我就想冷一些。
這是我們獨特的舞步,可是我不想要這樣,所以我又再做了一次詢問的動作。
這次,我沒有狠狠地痛哭一場,沒有覺得自己應該要痛哭一場,沒有覺得腦袋一片空白,沒有覺得什麼事都不能做,沒有覺得世界與我無關,沒有覺得不知道活著要幹嘛,沒有覺得無法繼續生活…。
我變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也許是關係工作坊,也許是之前的諮商,也許是家排,也許是最初第一次的心理劇,也許有好多也許,但我變了,這是如何叫囂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是否這之間有一點堅強?是否我漸漸走在復原的路上?
我不知道,最近這幾個月發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我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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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哭。也沒覺得很悲痛。
開始想要釐清兩人的關係,到什麼程度為止是什麼關係可以做的,到什麼程度不是,這些都要一一分清楚。
如果我的舉動太過親近,那我在知道之後就不要那麼做,以免引起別人誤會。
如果我允許別人碰我好像在告訴對方「『沒關係,你可以這樣對待我』,那我就不要讓對方碰我。
儘可能避嫌。
也儘可能不要有太多幻想或妄想。
雖然我覺得要克制自己胡思亂想實在挺困難的。
對方不明說,我也沒辦法,連要收或要放都無法決定。
關係是兩人的,但我常感覺自己講了一堆話卻沒什麼回應,久了也覺得挺無趣的。
無論是我的生氣、難過、快樂、渴望,或是我的生活,對方沒有興趣,而我太後知後覺地發現到:那不是戀情。
充其量只是一個人倒了很多自己的東西,另一個人不忍打斷而默默接受。
但那不是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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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搞不清楚是我的投射或他的投射,也搞不清是我的議題還是他的議題。
也許兩人的都有。
我一直說,他時常沒回應。
我自以為了解地替他的反應做了註解,卻忘了那也許不是。
一直猜測近似值的答案,但怎麼猜都不如他自己親口說的來得精確。
我們兩個人各自的議題瀰漫著,而我卻渾然未覺。
把他的沒回應當作默認,卻未想過也許是不想傷害我的反應。
很多次提醒自己,但也很多次陷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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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就算了。
我很執著,但另一面則是可怕的毫不在意與無所謂。
我很渴望,但另一面則是可怕的蠻不在乎與沒興趣。
就算失去了,我還是會繼續活著。
只是活得比較好或比較不好的差別而已。
但無論如何,我都會繼續活著,這是一開始大家都知道的事,不會超出預料太多。
我只是想要在這種時候,再翻翻《蒙馬特遺書》,好好感受曾經讓我覺得太過艱深的詞彚會以何種不同的角度與姿態充盈我的胸口。
在我變了之後,有其他的什麼也變了,所以能感受的或感受到的也將不同了。
只是書在他那,需要再等一陣子才能看到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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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什麼「現在很好」,或「現在還沒有能力」的話,那些都是磋跎。
我以前也曾經因為認為自己還不夠而不敢,可是我變了,開始想去嚐試了,為了我認為值得的人,願意冒險。
愛是不能等待的。
沒辦法等到個性夠好了、錢夠多了、沒有後顧之憂了,才來說愛是什麼。
也沒辦法等到脾氣夠好了、想法夠成熟了,才來說愛是什麼。
愛在每一秒中都存在著,如果不敢面對,也許永遠不懂愛是什麼。
它沒辦法等待,也不是可以讓人等待的。
等到覺得夠了、可以了,愛的感覺也不見了。
在我好的時候愛我的人,我不會相信那是愛。
也許是迷思,但我仍想將它當作一個指標。
真愛不會因為外在的因素而改變,不會因為時間或空間而改變,可以不問時空不論成就地接受我之所以為我的人,那比較可能像是真的愛我的人。
不問時空,不論發生什麼事,接納我,讓我如我所是、成我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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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累了。也抓不了那麼緊了。
所以這次,好像鬆了。
也沒痛哭,也沒心傷。
雖然可能會在看到什麼時突然不知所措,至少我還保有我的意識。
這就夠了。
我想,突然想到,我之所以變得較不執著或看得開,也許是因為我面對了。
我面對著,我的人生。
抬頭挺胸,不逃避,勇敢地面對自己的人生與傷口。
@21:21:55-22: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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