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15。
父親節過了。
8/6星期五去補甲,沒有重新卸甲做新的璀璨,只是補了和之前一樣的顏色。
因為Dani陪我去的那次重做,我以為每次都要做不同的,所以還很困擾地問了某人的意見。
後來發現不用換顏色,心裡覺得鬆了一口氣,但也覺得有點失落,畢竟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做自己」了啊!
不過宇真說我的指甲還是有點「扇」,可以再補一次之後,卸掉再定型一次,甲型可以更好。
這位美甲師人很好,至少對我很好,讓我覺得很不好意思。
第一次要做十根腳趾,她說不用,還一直說「錢很難賺」,
這次我去補甲,對我說「因為妳的指甲保存得很完整,所以這次光療送妳」(光療+200元),
還給我一支磨指甲的(不知道那叫什麼),教我如果指甲太長的話,可以磨掉,怎麼磨。
這次補甲有短一點了,厚度也沒第一次那麼厚,所以雖然還是長長的,但我覺得已經很好使用了。
她說因為之前的比較長,習慣那樣的長度後,磨短後會覺得方便許多。
就像在苦難裡太久的人,只要遇到一點點小小的好事,就會感激又感動得無以復加一樣,有先天性疾病的人就很容易體會到這樣的事。
像是有心臟病的人可以熬夜就會高興得不得了,可以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吃冰的、辣的就會有一種得逞的快感,聽起來也許有點悲哀,但在悲哀的世界裡頭至少我們能擁有屬於我們最極致的快樂。
懂得珍惜,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指甲保存得還不錯,所以下次三個禮拜後去補甲就好了(一般大概是兩個禮拜),這對我的荷包來說是件好事。
不過如果下次還是補甲,這樣就要到九月才能卸甲重做,但那時開學了想必會很忙,目前還在猶豫中。
這次補甲,宇真一開始就問我「顏色還可以嗎?」「有沒有人發現妳做了指甲?」
讓我感受到商業交易外的那種人情親近感。
最近這幾年,因為去台北考試或聽演講,很常住堂姊家,我發現到堂姊也是會問我類似這樣的事。
只要我的髮型、服裝有些什麼不一樣,她都會注意到,而且會說「這樣很好,妳這樣很好看」這類的話。
這是我從來沒學過的事,跟我媽不注意這部分可能也有關,總之小時候成長的環境中沒有機會了解、學習到,生活中沒有這方面的刺激,所以也不會想要好好把自己弄得像個女人一樣出門。
但是這幾年被堂姊這樣說之後,遲鈍的我也漸漸被刺激活化了這方面的細胞,就連我去做指甲這樣花錢的高消費,她還是很高興地聽說我做指甲的事。
如果是我父母,「一定」是先問「做這個多少錢?」就算自動減價說了折半的價錢後,他們還是能接「這麼貴妳也給它做下去喔?」或是「阿ㄋㄟ哩嘛甲伊開挌企」,聽起來就是讓人覺得不舒服,好像很不應該似的,但是他們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真的讓人完全無法詬病呢?
總之,兩邊的態度差別太大,所以也不能怪我為什麼都不跟父母說話,或是為什麼都對朋友比較好。
因為,這個家沒教我什麼叫支持、什麼是鼓勵(除了課業外的),當然更不可能對我的造型上的改變有什麼欣賞的反應,更糟的可能會否定我的所作所為,那我為什麼要說?
相較之下,堂姊也知道做指甲的價錢,但她不責罵也沒說不好、不對,而是很開心、很高興地聽我說,讓我感到被接納,可以也願意再多說。
別人是不是能在被批評、被唸的環境下還能跟父母說很多話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會、不想也不能。
研究所的同學,因為科系的關係,所以大家都覺得「大家應該都是很溫暖、很想幫助別人的人」,所以像我這樣的人就(不知不覺地)又成了異類。
別人說我冷血,說我沒同情心,說我無情,說我不是人,這些我都已經習慣了,為什麼呢?沒有人想過原因,只想著要趕快將自己的「感覺」倒在別人身上,好像是對方的錯一樣,同時又能突顯自己很有感情、很有感覺、很像一個人,卻完全無視這樣做是否會對別人造成傷害。
我就是不溫暖,因為我家沒溫暖。就像全國電子的廣告一樣,如果你看了那個廣告也會覺得那個父親很白爛,那為什麼你可以為一個演出來的人設身處地著想,卻無法為就在你生活中認識的人設身處地著想?
我就是沒溫暖。
我就是要讓自己沒有感覺、沒有感情,這樣才不會讓別人傷害到我。只要不在乎,就不會受傷。對我來說,這是很方便的方法,也是最好的方法。
而那些口口聲聲說著「溫暖」、「同理」或什麼的人,老實說,從他們的態度、行為舉止上我還真感受不到什麼會讓人感動的溫暖。說得好聽,或做得好看,都不如做得真誠實在。
在8/6打電話給堂姊時,她叫我要打電話給我爸說「父親節快樂」。
晚上跟侄子去逛街的時候,又接到我媽的電話,叫我要打電話跟我爸說「父親節快樂」,然後還被藉題發揮了一段什麼「這是你們做人子女應該做的……」莫名奇妙又被唸了。
我今天之所以可以這麼了解人性、人心,之所以能讓這麼多我自認為不了解或不是很了解的人說「我覺得妳好了解我喔!」都該歸功我的父母從小這樣不了解也不想了解我的教養方式。
什麼事都只站在自己的角度想,凡事都認為是小孩不應該、要體諒大人,所以說出去的話可以因為很多「不得己」的狀況而更改,以為自己是對的或是用一句「我是為妳好」就要小孩聽他們的話滿足自己的控制慾……,所以我一點都不想要這樣對待別人,既然我討厭這樣被對待。
如果我媽沒說「應該」那一段,我還有可能會動搖,但很不幸地,她就是這麼地不諳人性,尤其我還是她女兒,所以她那段說完後,更堅定了我不想打電話的決心。
所以,8/8過了,我沒打電話。
並且由衷地希望他們趕快覺悟,不要再用那副自以為是的態度面對我了。
也許他們也覺得養我很不值吧?但老實說,不要再說那些批評、眨低別人的話了,從小到大我被貶得還不夠嗎?我已經放棄要努力什麼了。
父母都會說「早知道當初不要生下你」這種話,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們說了,我不會覺得生氣,我只會很高興,終於有機會可以把長久以來放在心裡的話說出來:『我都還沒說世間這麼苦,你不顧我的意願就把我生下來讓我受苦,要生也就算了,還生給我一個爛心臟…』
從來都沒想過孩子是以什麼心情跟態度活著,根本不了解孩子心裡在想什麼,就算孩子開口想溝通或做點努力仍被忽視,這樣的父母,別人有辦法原諒是別人的事,但我不是別人,我是我,我無法原諒。
說穿了,根本就不是你在過著我的生活,你怎麼知道我心裡真正的痛有多痛?
我實在無法寫得很歡樂,這就是為什麼我不提到家庭的事。不管是有意、無意、下意識、潛意識或無意識。
因為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那可怕的臉,更不想讓別人有機會說我憤世嫉俗、偏激或不懂感恩,那種分明沒經歷過和我相同的事、和我有相同的感受,卻還要用一副很懂我的樣子對我說教的態度。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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