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想睡,卻難以入眠,腦子裡轉著的是反覆想著的事,卻無法讓它們跳出腦袋以外,於是只能停留在腦內,打轉著。
爬起來,想要整理出來,卻一字難成。
想著要將這麼多的事一一整理出來,就不知道該從何處著手,摸不著頭緒般任思緒紛亂。
於是憤怒還是在心裡,未曾減少,煩亂著卻無法消解。
光是要抗衡這些事情和感覺,就花了很大的力氣,其他事都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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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突然想到,也許我生氣的,是別人不允許我表達自己的情感,甚至漠視、裝作沒這回事般地硬生生否認掉,於是我這個人,連到底該怎麼活著都不曉得了。
不管做什麼事都是我不對,不管我做什麼溝通都是我不好,不管怎麼樣都是我的錯,是嗎?
因為心臟病所以很多事不敢說,因為身體不好擔心自己的存在變成他人的負擔而獨自應付著生活,這些都是「誰叫妳不說?」、「妳不說誰知道」,是嗎?
我要怎麼告訴別人,我不知道活著是什麼?
我要怎麼告訴別人,我不想活超過17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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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父母的憤怒,可不是一件事、兩件事就可以說完的。
罪惡感是因為想說,但指責的對象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父母,而掙扎著。
不說,我成了罪了;說了,我還是罪人。那麼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活著,我什麼都不是;死了,我仍什麼都不對。那麼我到是要活著還是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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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一件一件地整理出來,那些曾經讓我幾近解離狀態的事件,我的家庭甚至是家族是怎麼對待我的。
可是光是要想,就很想馬上解離與逃脫了啊…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我如此跳tone、無法專注的原因吧?
我根本不想待在一個地方太久,快樂不用太久,這樣痛苦也不會太久。
雖然,這麼做並不會讓痛苦消失或減輕、縮短,但我假裝是這麼一回事地活著,並活到現在。
這幾年開始脾氣變差,不是偶然。
開始諮商後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從那些事件裡「過去」,我只是選擇不去看、不去想,刻意遺忘。
但假裝沒有比一直在傷痛中更糟,所以我不得不面對也開始想面對了。
一個只有光明面的人是很可怕的,永遠沒有人知道那黑暗有多深,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黑暗有多深,以前因為害怕而不去看,現在,要做自己,不管多深的黑暗也要往下走去,然後才能重見光明。
有光明、有黑暗,那才是完整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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