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 Stessa

今天下午小姑姑看到我，說「六年沒見了，頭髮留長了，我都快不認得了。」

其實我已經忘記上次見到她是什麼時候，只記得是在搬回奶奶家後的某一天。匆匆一瞥。

對，她這麼一說，我才記得我頭髮留長了。

從小媽媽不讓我留長髮，可是長髮是每個小女生排名很前面的願望啊！

沒辦法自己作主選擇留長頭髮，每次去剪完頭髮回家後我一定會哭，我以為久了就會習慣了，但我沒有習慣過，每一次我都會哭。

直到覺得哭很丟臉時，才沒敢再哭。但臉色會明顯表達出自己的心情與想法。

對，她這麼一說，我才記得小時候我想要的都要不到。

媽媽從來沒有稱讚過我，只有方便管教的教訓與打罵，雖然很想討好她，可是好像不得其門而入似的，總是無法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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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沒有對我很好，我也總是無法突破你的心門，但我還是那麼執著著喜歡你一樣。

因為我想改寫「想要的要不到」的腳本與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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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這麼一說，我才發現，我從來沒有被媽媽當成女生般疼愛，而是被當成女生般管理、教訓。

不能這樣、不能那樣，沒有自己。

直到我痛恨身為女生，痛恨自己身為女生的無能，終於我把自己當成男生那樣地活著，並長大。

我沒被教過要怎麼樣討人歡心，要怎麼樣撒嬌，要怎麼樣當一個女生，然後長大後我拒絕當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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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不知道要怎麼跟男生相處，不知道要怎麼樣互動才算是正常的？

不知道如何討你歡心、不懂怎麼撒嬌、不明白什麼叫做女生也不清楚女生應該是怎麼樣子的。

拒絕依靠男人，因為害怕再次受到傷害，所以緊緊地綁住自己，以為這是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

無法自在地被疼愛，也無法自在地感受被疼愛的感覺。

所以我彆扭，於是我推拒或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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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去游泳，有個媽媽幫女兒吹好頭髮後，跟她說「去讓姑姑給妳綁頭髮，像個小公主一樣。」

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小公主，我的人生腳本裡，好像沒有公主這個角色。

但其實我也有想要當公主的那個我，也有想要被呵護疼愛的那個我，只是我不敢要，因為擔心要到後的未來太可怕，擔心害怕到不敢要。

所以我只能失去，不斷失去，不斷感受心裡那原本就不怎麼有卻又得一直流失的匱乏感。

那麼，讓我去感受吧！

讓我去感受這個只能失去，不斷失去，看見那個原本就不怎麼有卻又得一直流失的匱乏感，接納它、擁抱它、陪伴它，然後繼續我接下來的人生。

讓我去感受接受自己不斷失去的事實後所發生的一切，不管什麼，我都去感受、去迎接、去擁抱與陪伴，並謝謝它們在我的人生中出現，陪我走一段旅程，每一痕跡都是讓我走向完滿的證明。

從現在開始，我要當女人，各式各樣的女人。

我要當公主、小公主，大女人、小女人，女王、女僕，千種風情的女人。

別人沒給我的，我去學、去感受，然後才能擁有完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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